第08:古华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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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5年05月15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  下一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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梦回童年 爱在道院
  ■ 吴晓晨

  道院,一个不起眼的江南小镇,隐没在片片田舍之间,却被发达的水系所包围。小镇很小很精致,从东到西,一条小街蜿蜒其中,串起了几十户人家的四季冷暖和甜酸苦辣。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,是我人生美丽的起点。

  在我童年的记忆里,这里始终是温馨而静谧的,似乎从来不受外界的打扰。最爱是春天,和闺蜜追逐菜花享受金黄的视觉盛宴,齐人高的菜地是捉迷藏的必经之地,是说悄悄话的不二之选,更是小姑娘们臭美的化妆间。当金色的小花插满头时,招来羡慕的眼神、嫉妒的口吻,大家恨不得把整片菜地的花都插在那小小的脑袋上。垂髫之年,肆无忌惮地享受着大自然的恩赐,直到满身花粉,在妈妈们此起彼伏的喊回家吃饭声中悻悻然离开,那时对于美的渴望如此简单而幼稚。

  最酷是夏天,一阵暴雨后家里的庭院成了游泳池,顺着台阶想下又不敢下,大人们总说水里有蚂蟥、有蛇、有恐怖的怪物,让我每每在艰难的思想斗争中丧失了美好的下池机会。每逢这时,爸爸总是拿着扁担冲在第一线,不畏惧任何虫子带来的艰难险阻,在排水口撸去杂草,用扁担一通,只听得呼啦一下,那满满的池水就跟洪水褪却一样轰然离场。那时,在我看来,这真是一个好玩又刺激的游戏,全然不顾暴雨加剧淹进屋子的忧虑。庭院里的井是天然的冷藏室,在没有冰箱的年代,冰镇西瓜、冰镇酸梅汤一一登场,丰富着我的食谱。东街西街交汇处有两处水桥头,两两相望,河水清澈,不湍不急,总也搞不清是从哪里过来,又流往哪里去。喜欢拿着竹篾饭篮蹲在水桥边捉鱼,总也忘不了贪吃鱼进篮时的暗自窃喜和放生时的难舍难分,有时还有小螃蟹和河鳗。偶尔在里头学游泳,直到有一天戴着泳圈高台跳水不料整个人一溜沉到河底……

  四季更替,西街的尽头是一望无际的农田,金灿灿、沉甸甸,夕阳西下伴着远处矮矮的宅基地,炊烟袅袅,晚霞绚烂,脚踏这片泥土地,在秋的气息中发呆,静静等待日落,享受安静的力量。收获的季节,总有着几乎能累死人的节奏,看着镰刀下齐躺的麦穗,大草帽下乌黑发亮的脸庞,不知那是喜悦亦或是农忙的烦恼。脱粒机开起来,大草垛垒起来,漫天的稻穗飞起来,垛上的灯泡亮起来,大孩子们屁颠起来。对于小孩子,这始终是属于大人们的,趁着没有人管的大好时机,疯玩过家家、走垄沟、爬树、摘野花、采野果。

  小时候的冬天隔三岔五下雪,总能攒起厚厚的积雪,白皑皑的一片,舍不得踩下,怕是破坏了这毯子一样柔和的白,却在催促声中不得不上了路。看着雪地里欢腾的小狗崽,不想被稀奇地盯上,不停地在我裤上蹭,最终留下一排灰黑的小爪印,懊恼着心里却甜蜜蜜的。冬天的夜总是那么长,早早钻入被窝,思绪跟着平日里读过的小人书翻腾,海的女儿、拇指姑娘、丑小鸭、匹诺曹、绿野仙踪、阿凡提……

  魂牵梦绕,童年梦中的道院从来不曾远去。梦回童年,我心依旧,我的爱在道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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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海奉贤报古华风08梦回童年 爱在道院 2015-05-15 2 2015年05月15日 星期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