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革中,因为爱人出身的原因,我只好随他一起转业回到上海,在奉贤中心医院担任内科医生。兢兢业业,平淡无奇,度过了二十多个春秋后,直到光荣退休。
几十年来,我从未忘记在朝鲜战场上那渴望,我要学习摄影技术。在老伴的支持下,平时节俭的我,咬咬牙花一万多元购买了单反相机,又进了老年大学摄影班。年纪大了健忘,要想把摄影的光圈、速度、焦距等运用自如,确非易事。我不怕,我边学习边实践,相机不离身,看见什么美好的事物,我就拍。拍了后我就请教老师和影友指导……
几年后,我的摄影技术越来越娴熟,摄影作品频频见诸报端,不仅成为奉贤区摄影家协会会员,还成为上海市摄影家协会及侨联摄影家协会会员,跟随协会遍走祖国大江南北,我回到我的故乡汕头,过去一个贫穷的渔村,现在变的高楼林立;我到过贵州,拍到少数民族稚嫩的童颜;我到过云南,用不同视角摄下五彩梯田;我去过安徽,看见美到极致的晨烟村落;我去过江西,拍过渔民撒网;我去过大草原,拍下尘土飞扬中奔腾的骏马……还有上海的陆家嘴、外滩、森林公园……
每一次领略祖国的灵山秀水,我的心里总是满满的爱。我连续参加了“上海郎静山国际摄影大赛”,来自世界各国数以千件参赛作品中,我的《轻纱漫舞》《大自然调色板》《碧水秋林》《骏马奔腾》分别四次获得最高的金像奖。奖杯沉甸甸拿在手,我禁不住要流泪。2017年,我荣获上海郞静山国际摄影大赛“终身成就奖”。从台湾赶来的摄影艺术大师郞静山的女儿与我合影祝贺。
在我八十一岁时,我光荣成为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;我出了个人影册;我举办了个人摄影作品展。我的梦想,在退休后20年的努力中实现了。
2008年老伴因病去世,在澳洲定居的小儿子多次让我到他那里居住,我小住几日就返回了,我舍不得离开我的家啊!步入耄耋之年,大儿子希望我与他们同住,以免担心。我执拗地不愿去,我还要拍摄,拍也拍不够啊!
当年,我单纯的为了纪念十一建国日,比实际参军时间晚写二个月,依据后来国家规定,我无缘享受离休待遇。许多人都说,“张老师你太亏了!”但我从不觉得亏,因为新中国不仅在我的履历里,更在我的心里。
在采访张映红老妈妈时,她背诵起魏巍的诗《春》,脸庞和眉宇间放着光芒,笑容可鞠,声调清亮亮的,一个字也不曾忘记。